、冷暖不知,胡不归
一声一声,在子夜里尤其清晰。
声音飘飘忽忽,却似不是人间音调,仿佛是每个人自己心底的幻觉。
是啊,定然是他们自己的幻觉。因为,用的是日语啊。
当然,此刻只有我们这边的人自己清楚,那不是是他们心里的幻觉,而是花晚晴刻意飘忽的yin唱。
而日语,对她们这些走南闯北的才女来说,并非难事。
就这样,每晚都有歌声响起。甚至,歌声后来响起的时间并不长——为了防止对方起疑,我让花晚晴渐渐缩短了唱歌的时间,他们却依然有整晚的幻觉。
是的,这个时候,他们听到的,真的是心底的声音。
不出十日,居然有探子来报:倭军里已经有人不告而别、偷偷潜逃了了。
而又几日,这样的消息越来越多。
定安王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竟然……真的会如此么?”
“呵呵,会。”我笑着叹了口气,认真看着他,“或许,在一个领兵者看来,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军队有铁的纪律,作为一个军人就应该全心全意为国拼杀、哪怕战死疆场,也该马革裹尸誓不言悔。可是,对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心中的真理却逃不过‘孝’与‘*’两个字,他们最想做的,不过是在自己最亲的亲人面前尽孝道,与最*的*人共度此生。毕竟,时光匆匆,每个人剩下的时间也不过短短数十年吧。而父母,剩下的时间或许更少……”
定安王完全震住了,他大概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话吧。然而,我说的是事实,而且是最冷酷的事实。
我冷笑:“之所以你们不会回家而士兵会,是因为你们打这一仗,为的是天下;而士兵……呵,多半人参军,只是因为家中已穷到家徒四壁,他们为的,不过是赚点粮饷,让一家人糊口罢了。”
可笑你们当权者却一直肤浅地说着什么为国尽忠、生死不计……是啊,你不计的是别人的生死,因为他们对你而言,只是跟蝼蚁差不多的贱兵的性命。可他们,最想要的,不过是家人平安喜乐,因为,对他们的家人而言,他们是全天下!
所有事业都是相互利用的功利场,你春风得意,则从者众多,你落难失意,则别人会冷静评判你东山再起的机会,若觉得你不会再有翻本的机会,那对方定然是不肯出手一帮的。
唯有亲人*人,是你不管沉浮贫富,都会始终*你护你的。
其实,懂得了这个道理的人,才是真正的智者。
定安王听我如此针针见血的话,愣在当场。
显然,他陷入了沉思。
我冷笑了笑,径直从中军帐走了出来。
我知道,他恐怕是想不通的。
因为,他父母早已不在。而他,又从未*过。
一个从未*过的人,是不会懂得一切皆从于心的。更不会理解,当一个人思念担忧着自己最*的人,是真的完全可以抛却所有,只为千里归来见她一面的……
因为*,所以,即便违背所以、即便千山万水,也要走到你身边。
1、45定胜负
如我所料,短短十天的时间里,倭寇陆陆续续走了近万人。
而剩下的士兵,也多是形容憔悴、意有所思。
“可以功城了。”我对定安王说。
“可是……”定安王有些迟疑,“为何不再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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