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难目眦欲裂,他说不出是悲伤还是狂怒,甚至有几分懊悔情绪,此刻只能死死的掐住对方的脖子:“蔺少梧!!!!”
蔺少梧没有推开他,苍白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真切的笑意,“师兄,你说的没错,六根清净终究是谎言啊。”
没有人听见蔺少梧与裘难最后说的这些话。
那些隻言片语都对着天地清气被符之镜大肆吸了进去, 天穹之上霞光跃现,七彩之色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庞大漩涡,瑰丽且震撼。
不知过了多久, 半空中璀璨的光才一分分黯淡下去,北山上方的天和地逐渐恢復了它本来的面貌。
所有的幸存者都被这两股可怕的大乘境符意衝击到三魂没了七魄,难以回神,秦云盏被师云琢护在身下, 此刻也有些脑袋瓜子嗡嗡的, 被震的想吐, 他艰难的抬起头来,四下张望着不见蔺少梧和裘难,只看见祁红药跪坐在地, 颤抖的握着一块掌门令牌。
“红姐!”秦云盏二话不说就跳了起来。
“云盏!你慢些跑!”师云琢紧跟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奔到祁红药身边,发现这一直坚毅傲然的女子此刻满脸是泪。
“我去这算什么啊?”秦云盏震撼到喃喃,“蔺宗主回不来了吗?”
“不回来了”祁红药垂首低泣,“符之钥被毁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不要悬镜门了?”秦云盏骇然道:“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扭头去看师云琢,显然是费解至极, “我们师门烂成这样,师尊也没有说不要就不要啊!蔺宗主何故歉疚至此?!”
师云琢无声的叹了口气, 道:
“你难道不觉得, 蔺宗主与我们的师尊,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吗?”
秦云盏微微一愣。
是了。
细细想来, 苏九重虽然身体力行的摆烂, 但是对箫下隐居实则心怀希望, 蔺少梧则恰恰相反, 他对治理门派毫无意愿, 只是出于道义和责任, 被迫被捆在这处看似宝座实则为囚笼的位置上,看似认真勤恳多年,实则是自我压抑克制了多年,一朝爆发,便是不可收场。
虽然他并不知道蔺少梧与裘难两人之间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蔺少梧身上的那份飞蛾扑火般的狠劲儿却是昭然若揭。
秦云盏张了张嘴,终究没能再说出一个字。
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哑声道:“所以呢?所以我门中的江师弟与刘师弟就都白死了吗?”
秦云盏抬眸,发现柳乘风不知何时已驻剑站了起来,对方眼中含泪,期期艾艾,悲愤不已。
“不是吧?这种时候你还要兴师问罪?”秦云盏开始捋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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