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不上其其，我这袋rou也不知道搁哪儿，放坏了就浪费了。”

    两人说话声不大，在楼上并不能听清。

    陶汀然关了窗，站这么一会儿，身上的汗都快干了。他拿了睡衣去冲了个澡，出来正好听见nainai在楼下喊吃晚饭。

    陶汀然下去时，周其律的nainai还在。到饭点儿了陶nainai到底没赶人出去，招呼一起吃饭。

    饭桌上周nainai话很多，多是自己如何如何不容易，nainai倒是搭腔，就是说话鲠人。

    吃完饭刚撂下碗，桌下趴着的黑背突然警醒，一下蹿了出去。

    没一会儿，堂屋门口就出现一人。

    “其其！”

    周nainai快步过去，拉着周其律的手，面容激动：“可算给你等回来了，nainai给你带了猪rou。”

    周其律一身寒风，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手指绯红，呼吸也比平时急促两分，像跑着来的。

    周nainai握了一下他的手就放开了，改为拍他的肩膀，“回家吧？”

    周其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看着陶汀然的视线转开，对陶nainai道：“打扰了陶nainai，我们走了。”

    “说什么打扰。”陶nainai把rou提过去，碰到周其律的手，贴着手心握了握，“手怎么这么凉啊？”

    “没事。”周其律说。

    周其律家里只有一个房间，小时候他睡爸妈中间，后来家里只剩两个人，他也大了，周哑巴就买了个折叠床，周其律睡堂屋，天亮了就收起来。

    但那东西买来其实没用过多长时间，周哑巴有时出门打工，连着一两月不回来是常有的事。再者周其律住校后，父子俩几乎不怎么能碰上，那个简易的折叠床往门后一靠就是很多年。

    虫子啃咬竹板，木板上全是小虫洞，蜘蛛网和灰尘遍布，飞蛾蚊虫的尸体夹在其中。

    周nainai进屋四处翻看，瞧见门后的折叠床，用手碰了下就收回了。

    她跟在周其律身后，局促道：“其其，nainai瞧见门后的凉席板子，我睡那个就行，一会儿我找盆水擦擦，你去休息吧。”

    “随你。”周其律拉开厨房的灯绳，给她指了洗脸的盆，“外面接水洗脸。”

    转头看见他nai提着猪rou到冰箱跟前，他皱了下眉：“那些你明天拿回去，我不吃。”

    “都拿来了，留着吃嘛。”冰箱外面那层保护膜被长年累月的灶台油烟熏得发黄，看着脏，真摸上去却又没有想象中油腻的感觉。

    被擦得很干净。

    但周nainai还是嫌弃地虚捏着手指。

    打开急冻室，三层抽屉里装满了嫩玉米、嫩胡豆和一些香肠，哪还有她放猪rou的地方。

    “你这都放些什么……”周nainai把垃圾两个字咽了回去，看似商量道，“其其，这些东西放久了不能吃，腾出来放rou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