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她，她怀孕了，记性不好，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段柏南当然不会怪她，不过他也是聪明的：“这老头，一准又瞄上我了。”

    去食品厂查走私，那只能是外贸订单啊，可食品厂的外贸订单，都是通过火车运输到沪市的。

    巧了不是，他正好是青沪专线。

    他有理由怀疑，这是顾老头当初就算计好的。

    “央央儿，那我去一趟，很快回来。”

    顾老头可以不搭理，他不欠他的，但是老韩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下的。

    咋说也是革命战友了。

    夏央跟着站了起来：“我跟你一块去。”

    段柏南没有拒绝：“也好，咱俩一块会会那老头。”

    他现在可不稀罕这老头画的大饼了，他啥啥都有，可犯不着去玩命。

    两人一块到了对门安溯溪家里。

    此时的安溯溪家里，除了韩明诚安溯溪夫妻俩外，还有顾老头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

    四个人好像在谈论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一同息了声。

    待看到进来的是夏央和段柏南两人以后，警惕之心才收了起来。

    “夏央儿，老段，来了。”安溯溪作为女主人给他们拿了椅子倒了水。

    落座以后，夏央假笑着看向顾老头：“顾老，好久不见，我来旁听一下，不介意吧？”

    一个多月没见，顾老头形容很是狼狈。

    眼窝深陷，衣服皱巴巴的，下巴上还有胡茬，凑近了都能闻到一股馊味。

    他眉宇间褶皱深深：“不介意，夏科长本也知情。”

    在青市调查这段时间，他可谓是四处碰壁。

    食品厂是好说话，但人家现在是全市，全省乃至全国都重视的厂子，再好说话也有原则，他们也不可以硬来。

    铁路上就更不用说了，人家就一个，要总局局长的命令，才可以听他调派。

    还有经贸处，从上到下无比的配合，但啥都没查出来。

    以至于他们调查组来到青市一个半月了，调查进度至今为零。

    没办法，他只能用老法子。

    “小段，列车员的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他干巴巴的寒暄。

    段柏南端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还可以，挺顺利的，顾老近来可好？”

    他睁着眼睛瞎问。

    顾老头一看就不咋好呀。

    “遇到点困难，得需要你搭把手。”顾老头开门见山。

    把走私案大致跟段柏南说了说：“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运输方面。”

    至今为止，他们还不能确定，走私的东西是在哪混进外贸订单的。

    只要查清了这一点，剩下的就很好解决了。

    只不过铁路那边的配合有限，他们跟车走了好几趟，什么动静都没有。

    甚至连走私都停了，代表着他们打草惊蛇了。

    他们只能选一个熟面孔，且铁路单位内部的人来，才不会引人注意。

    这不是，顾老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段柏南。

    这小子，不着调是真的，靠谱也是真的。

    他们之前合作过，这次应该也不难。

    谁料，段柏南很坚决的拒绝了：“不干，顾老啊，好歹也是老朋友了，我也帮了你不少，好事你想不到我就算了，咋一到这种要命的事，你就来找我呢，我上辈子欠你钱了？”

    此一时彼一时，他如今拥有的可太多了，舍不得，也不用拿自己的小命去赌了。

    道理我都懂

    段柏南的拒绝，顾老头是早有准备的，因此也不算意料之外：“小段，你在好好考虑一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他已经明白了，段柏南和夏央夫妻两个，已经不是过去的乡下小两口了。

    现在两人一个副科长，一个国家干部，尤其是他隐隐约约察觉，夏央的名字在上面都是挂了号的。

    “你们或许不了解这件案子的严重性。”

    他不能走强硬路线，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们国家的文物，每一件都是国家的珍宝，是见证了我们国家历史的宝物。”

    “外国那些资本家，以收藏我们国家的宝贝为乐趣。”

    甚至攀比，展示陈列，相当于把国家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

    “不止如此，还有些投机客们，弄不到正规的文物，就打地下的主意，近两年来，盗墓贼越发猖獗。”

    各色各样的文物，混在外贸订单里，运往了国外，并且是以极其便宜的价格，国家的损失可谓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