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噩梦。

    水惊羽看着她怎么坐直身子，又怎么原路躺下，还翻了个身，背对颐溟，就胆战心惊得不行。

    他偷偷瞄了眼看不出什么表情的颐溟，低声呵斥：“别睡了，快起来！”

    盛汐胳膊一抬，暗红色的章鱼毯子罩住了她的脑袋。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水惊羽无奈上前去拽她的被子，第一下还没拽动，只能压低了声音提醒盛汐：“不想死就起来。”

    盛汐紧闭的双眼被迫睁开，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水惊羽只能当做没看见，像拎小鸡仔似的把她拎起来：“陛下有事要问你。”

    盛汐弱小可怜又无助：“我什么都不知道。”

    颐溟打量起自己的手，漫不经心地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没有活着的价值。”

    盛汐瞬间就站直了身子，义正辞严地说：“哥哥您有话就问，妹妹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颐溟挑眉，似是很欣赏地扫了盛汐一眼。

    打量了盛汐几眼后，颐溟问：“你真是大祭司亲生的？”

    盛汐在承认还是否认之间犹豫了不到一秒钟，果断点头：“如假包换。”

    亲生徒弟也是亲生。

    水惊羽震惊到极点：“什么？”

    他刚刚看颐溟把盛汐抓回来了，还以为这丫头在东南灵界撞上颐溟，暴露了身份，才会被带到魔界。

    她怎么会是大祭司的女儿？

    颐溟还不知道盛汐就是水惊羽的眼线，提点了水惊羽一句：“她大师兄还是伏霄的儿子。”

    水惊羽更震惊了。

    他去东南灵界发展眼线，Jing准找到了老上司们的子女。

    他这逆天气运怎么没分到修炼之路上？

    颐溟提到伏霄，盛汐和水惊羽都没敢出声。

    好在颐溟也不是要与他们商谈此事，继续问盛汐：“大祭司这些年在东南灵界做什么？”

    盛汐理所当然地说：“养我。”

    颐溟：“……除此以外呢？”

    盛汐想了想，狗腿地说：“想哥哥。”

    颐溟的嘴角翘了翘。

    水惊羽一言难尽地看着盛汐。

    他怀疑盛汐在扯谎，但因为盛汐过于理直气壮而找不到她扯谎的证据。

    “他都怎么想我？”颐溟问。

    这你也好意思问？

    你怎么比我还不要脸？

    盛汐没想到颐溟是这样的魔尊。

    好在她是个造梦家，足够能编：“爹爹时常想哥哥想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水惊羽轻轻在盛汐后背拍了拍，提醒她戏过了。

    颐溟狐疑地盯着她，并不做声。

    盛汐认真道：“我若是骗哥哥，就让我与天道决一死战！”

    颐溟“嘁”了一声，也不知道相信没有。

    盛汐怕再问下去就要露馅，抓紧时间转移话题。

    她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饶有兴致地问：“哥哥，这就是咱们魔界吗？”

    “哇，魔气好多哦，我好喜欢哦！”

    盛汐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吸收自己根本就吸收不了的魔气。

    颐溟看着她夸张且做作的表演，没有说什么，吩咐水惊羽：“这丫头接下来由你负责。”

    “是。”水惊羽也正想把这个活揽过来。

    颐溟可没他那么好的性子。

    就盛汐那娇气的小模样，水惊羽真怕她哪一天小嘴还在叭叭叭地抱怨，就被颐溟不耐烦地一掌打死了。

    哦不对，这是大祭司的女儿。

    打孩子还得看亲爹的面子，陛下不至于打死盛汐。

    最多打残。

    水惊羽带着盛汐走出魔宫，便直接撕裂空间回到自己护法殿。

    护法殿看起来英气很多，到处都有身穿盔甲的高阶魔族。

    见到水惊羽带着个小姑娘回来，众人又是诧异又是好奇。

    水惊羽屏退众人，开启护法殿的层层防护，很是费解地问盛汐：“你怎么会是大祭司的女儿？”

    盛汐好无辜：“这个您要问我爹娘呢。”

    水惊羽敢问吗？

    他不敢。

    他只能换了个方式问：“上次在大祭司的墓里，你怎么不表明身份？”

    不止是没表明身份，盛汐甚至一点给老父亲扫墓的悲伤都没有。

    要不是怕颐溟为此责罚他，这些问题水惊羽刚刚在魔宫就想问了。

    来的路上，盛汐早就想好该怎么圆谎了：“我也是才知道爹爹是大祭司呢。我之前一直以为我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