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下首两人身上,“大宋律例有云:凡奴仆构陷主家,心怀不轨,妄图淆乱是非,败坏门风者,其罪当诛心。若复兼私吞主家之财,贪婪无度,更属大恶不赦。依律,当令其如数偿还所窃之资财,以正其侵吞之罪。此外,施以杖责六十,以儆效尤,使其知痛悔过,不复为恶。此判,以昭天理,以明王法。”
他语气平淡,陈述完,又道:“念时间久远,责令尔等奉还九十贯,于三日内交付,否则判流刑。”
掌柜和伙计争得面红耳赤,听到府尹的判词,瞬间面色灰白。
许栀和在心中估计了一番价钱,不算高,但也没低判。
不愧是应天府尹,不偏倚任何一方。
她心中对这个结果已然十分满意,朝府尹拱手,“多谢大人英明神断,替民女追回损失。”
府尹道:“三日后来此归偿还欠银,之后为两人明晰偿还款项,许三娘请回。”
赔银已定,后面再留下,左不过是听掌柜和小厮扯皮卖惨,她点了点头,又向府尹谢过,转身带着秋儿和良吉回去。
回去路上,秋儿眼睛亮晶晶的。
“奴婢总算知道姑娘口中所说的‘明日就有钱了’是什么意思。”
那可是九十贯,就算姑娘留下一半的一半,那也有二十贯可作为本钱。
许栀和应了声,在心中规划着这笔银钱的怎么用,才能利益最大化。
远在太平州的两处田庄,她分心乏术,照顾不周,且田庄所产大多为应季菜蔬,运来汴京又太远了些。
等过段时日小舅从白鹿洞书院回家,她去信过去,或是租赁,或者折卖变作白银……
许栀和没说话,秋儿也没出声惊扰,不过步子比起来的时候,轻快了不少。
路遇菜摊,秋儿挑挑选选,买了两颗看着圆润的白芦菔(萝卜),一把韭菜,又买了一斤猪rou,五斤白米,准备回去自己开灶,烧一锅热乎的吃食。
回到家中,良吉将米菜放入后厨,秋儿钻入后厨一阵忙活。
许栀和在脑海中构思着铺子未来的样子,手执毛笔,勾勾画画。
良吉看着纸页,依稀看清了纸上写的“目标受众”、“店铺特色”。
后者倒是好猜,前者就一头雾水了,他继续看着许栀和的动作,只见娘子又取了一张新纸,画了个三岁孩童抱着饼食咬得欢快的小图儿。
她的笔法简单,寥寥几笔,就让人觉得憨态可掬。
随后,娘子又画了两个身着长衫的书生,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手中端着碗。
碗面遮住了书生的神色。
许栀和画完这两张,短暂地陷入沉默,一转头看见良吉目光炯炯看向这边,试探着问:“若是花上十文钱,能吃到一碗饭两个菜,你可愿意?”
良吉算了算自己现在荷包里面的银钱,半响没有说话。
他的月钱就四百文,每个月还要攒些,等到岁底一并交给母亲,还有一些留着给馥宁买花,怎么算,自己都舍不得花这笔钱。
许栀和粗略算了一通,刨去菜蔬成本、碗筷准备、柴禾钱,每份售价不能低于六文钱。
这还算在客人不要求加饭的前提下。
许栀和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有些沮丧,经商,当真比她想象中还要难。
不过——昨天晚上的那一顿饭食花了三百多文,这在峨桥县万万不敢想的事情,在应天府食客看来也只稀疏平常。
她思索期间,秋儿已经做好了饭菜,她将碗筷端上桌,招呼道:“姑娘,良吉哥哥,吃饭了。”
许栀和应了一声,将纸张压在一旁,走到饭桌前坐下。
秋儿的手艺自不必说,桌上两道菜色香味俱全,被香味裹住的许栀和安心下来,端起了碗筷。
她吃的很慢很认真,将脑海中堆积在一起的思绪抛空,放任自己安心地享用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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