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金色大厅的灯光外溢，夜色依旧宁静，并没有人追出来。

    &esp;&esp;等等，这发展不对呀？这么平淡的吗。

    &esp;&esp;早就做好舌战群儒、力斗群雄准备的王泉站在晚风中，满腔热血，拔剑四顾心茫然。

    &esp;&esp;车上。

    &esp;&esp;“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知道几家不错的宵夜，不知道你忌口如何。”

    &esp;&esp;方奕试图转移林舒星的注意力，随意和她聊些什么，“之前那家烧烤，你吃过的，不过这个时间可能没位置了，或许，药膳炖鸡？有一个农家乐，都是山上散养的土鸡，我还喂过……”

    &esp;&esp;林舒星只是偏过头，看着方奕，一言不发。

    &esp;&esp;车内的氛围灯将她的侧脸映照得很美，有一种冷冰冰，棱角分明的禁欲气质。

    &esp;&esp;但她挽起的袖口还没放下，眉宇间的危险意味尚未散尽，就像冰川中点缀着一抹艳色。

    &esp;&esp;窗外风景如走马灯闪过，是喜是悲都不太重要。

    &esp;&esp;林舒星恍然觉得这条路很长很长，她们会一直开到世界尽头。

    &esp;&esp;世界的尽头有什么？

    &esp;&esp;是文学，科技，爱，还是，死亡？

    &esp;&esp;林舒星突然问：“方奕，你说，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esp;&esp;她的语调很轻松，像是谈论起今日的天气。

    &esp;&esp;“我不是林女士的亲生女儿，其实我早就该知道了，只是自欺欺人的不愿意去想这个可能性。”

    &esp;&esp;“坚持了十八年的信仰，我曾竭尽全力，试图去成为林女士满意的接班人。”

    &esp;&esp;“原来一开始就是错的。”

    &esp;&esp;她轻轻发出一声低笑。

    &esp;&esp;“有些迹象，简直太明显了，这样就说得通了呀……”

    &esp;&esp;就像灵魂飘出身体，她轻描淡写地剖析着回去，每一句气音都伴随着血淋淋的回忆，她将痛苦的脉络从血rou中分离出来。

    &esp;&esp;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是有些疑惑。

    &esp;&esp;她误入了一团迷雾中，不知道路在哪里。

    &esp;&esp;“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好奇，真的好奇，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esp;&esp;“……”

    &esp;&esp;方奕捏紧方向盘，心底的担忧与暗chao一同汹涌。

    &esp;&esp;当人所面对的痛苦太过浓烈，情感上寻求逃避，会下意识封存感官，变得冷静冷漠，心理学上称之为解离性障碍。

    &esp;&esp;方奕并不清楚林舒星在经历些什么，但她隐约意识到，自己的答案很重要。

    &esp;&esp;可是，这个颇具哲学色彩的问题对她来说也有些深奥。

    &esp;&esp;上辈子她没空想这些问题，除了杀戮就是奔逃，科学体系被摧毁大半，人类文明只差一点点就将要消失在地平线之上。

    &esp;&esp;在那个时候，活着本身就很有意义。

    &esp;&esp;人活着，和一朵花，一棵草活着，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在被污染的土壤上，她们活着，这本身就很振奋人心。

    &esp;&esp;“我不知道，”方奕决定实话实说，“但如果人一定要追寻些什么，应该是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