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话把刘斌唬住了，没有吭声。

    &esp;&esp;马县令：“退堂。”

    &esp;&esp;人们陆续离开公堂。

    &esp;&esp;待众人都出去后，马县令还没有走，林秋曼也没走。

    &esp;&esp;知道他有话要说，林秋曼温顺地走上前。

    &esp;&esp;马县令心里头到底不痛快，意味深长道：“小娘子好本事，打蛇打七寸，是个狠人。”

    &esp;&esp;林秋曼：“明府此话差矣，公道自在人心，东县百姓皆知蝼蚁仍得明府爱护，那是百姓之福。”

    &esp;&esp;马县令不领她的情，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esp;&esp;林秋曼默默地仰头望着头顶上的明镜高悬，忽然意识到，要在这个世道办事，光靠律法是不管用的，还得用点权术。

    &esp;&esp;而李珣深谙权术之道，仿佛什么事情到了他的手里，都可以处理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

    &esp;&esp;林秋曼深受启发。

    &esp;&esp;这起家暴案，判和离与驳回原告都是合情合理的，但因为其他因素，就能轻易改变它的判决。

    &esp;&esp;这其中的玄妙之处，委实值得人深思。

    &esp;&esp;林秋曼抱着手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公堂，外面的卫娘子和娘家人抱头痛哭。

    &esp;&esp;她远远地瞅着他们，不由得感慨，走了一遭鬼门关，总算是劫后重生。

    &esp;&esp;见她出来了，卫娘子止住哭泣，跪到地上磕头道：“二娘救命之恩，奴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大恩！”

    &esp;&esp;林秋曼忙上前扶她起身，说道：“你往后的日子才是艰难的开始，一个女郎家带着幼子讨生活不容易啊，我只愿你日后能扛住这风雨，也不枉你曾经所承受的悲苦。”

    &esp;&esp;卫娘子的母亲高氏抹泪道：“二娘心肠好，是你给了我儿的新生，我们原本以为这事是办不成的，不想……竟有今天。”

    &esp;&esp;林秋曼笑道：“那是老天爷怜悯卫娘子的不易，伸手帮她来了。”说完把那张皱巴巴的纸还给卫娘子道，“你讲道义，我有情义，才促成了你的新生，有因必有果。”

    &esp;&esp;卫娘子高兴地擦泪，并从高氏手中接过一包绢布包好的酬金。

    &esp;&esp;她小心翼翼打开，是几吊铜钱和一锭小小的碎银，“这是奴平日里做绣活攒下来的私房钱，虽少，却是奴的一番心意，二娘可莫要推却，往后奴还会继续攒钱送过来的。”

    &esp;&esp;林秋曼盯着那些铜钱，从中取了一枚，说道：“这些便是我送给阿芫的见面礼，往后你娘俩咬牙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esp;&esp;那阿芫却是个懂事的，稚嫩道：“只要有阿娘在，奴不怕吃苦。”

    &esp;&esp;林秋曼摸摸她的头，问道：“往后再也没有人敢打你了，离开了父亲，你高不高兴？”

    &esp;&esp;阿芫：“奴高兴，没有了父亲，阿娘便再也不会受到欺负了，她也不会再哭了。”

    &esp;&esp;这番话委实叫人心酸。

    &esp;&esp;林秋曼感慨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啊。阿芫一定要好好长大，才不枉你母亲拼死一搏挣来的生机。”

    &esp;&esp;阿芫：“娘子说的话奴虽然听不懂，但奴记下了。”

    &esp;&esp;林秋曼笑眯眯点头，这孩子真讨人喜欢。

    &esp;&esp;莲心过来催促她走了，林秋曼与他们告辞，卫家人目送她上马车离开。

    &esp;&esp;车上林秋曼一直捏着那枚铜钱观察，像着了魔似的，不知在想什么。

    &esp;&esp;莲心好奇问：“那铜钱有什么好看的呀，小娘子连眼睛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