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覃仲逾道。
李谨闻言有些不解,终于没忍住,问道:“什么意思?”
覃仲逾低眉顺眼的苦笑了一下,道:“陛下有所不知,臣在西南之时有个好赌的毛病,后来赌输了没银子,便被寨子里的人下了蛊,想必是那蛊虫又发作了,才会有些发烧,不碍事。”
“当真?”李谨半信半疑的问道。
覃仲逾挽起自己一只手的衣袖,在手臂上拍了拍,不多时便见到白皙的手臂上,隐隐约约凸起了一条极细约有婴儿小指长短的“红线”,片刻后那“红线”竟慢慢游动起来。
李谨脸色变了变,问道:“当初既然决定离开西南,为何不让你义兄代你将银子还了,将那蛊虫取出来?”
覃仲逾叹了口气,道:“我与义兄相识的太晚,那蛊虫下到人的身体里,日子久了被血养成红色便取不出来了。”
李谨闻言脸色又变了变,问道:“那该当如何?”
“无可奈何。”覃仲逾道:“我听闻义兄所言,说中都与西南景致颇为不同,便想着左右也没多少时日不如随他一道来看看吧。义兄说他有个小侄子,颇为记挂,我也想来看上一眼,看看他与义兄长得像不像。”
李谨脸色又变了变,已经不能更糟糕了。
覃仲逾又加了一句:“我如今只希望能等到与陛下约定之日,将义兄的小侄子带回覃家,若是等不到,便是留住这个名字也算尚可。”
李谨的一颗心瞬间碎了一地。
“陛下,饭菜都要凉了。”覃仲逾眉目含笑,望着对方提醒道。
“哦……你……陪朕一起用膳吧。”李谨道。
覃仲逾这回也不拿捏着了,极为顺从的坐在李谨旁边。
李谨全无胃口,整个脑子里都是那条蛊虫和对方口中的时日无多,于是便一直看着对方,一丝一毫别的事都不愿想。
“怎么只喝了一碗汤?”李谨见他放下碗筷便开口问道。
“肚子空了近两日,不敢吃太多。”覃仲逾道。
李谨顿时肠子都悔青了。
“东宫已经打扫干净了,你睡着的时候我去看过了,你想不想去看看?”李谨道。
“好。”覃仲逾答应的很痛快。
太子已经住进了东宫。
两人来的时候,他正睡得昏天暗地。
“朕原想着,你聪明博学,又是他的……”李谨一手轻轻抚过太子沉睡的笑脸,突然悲从中来,道:“朕想让你当他的少师,教他读书识字,教他治国之道……”
覃仲逾闻言不由一愣,他此前并不知道李谨已将自己的儿子立为太子,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为对方带他来此处,不过是念及这里曾是他的住所。
覃仲逾突然又看到了对方鬓角的那根白发,不由有些心软。
他自然知道对方已经认出了他。
覃仲逾这样的名字几乎不需要花费心思便能觉察到其中的含义。
哪有人会和皇帝共用一个名字?
虽然是个已经禅位的皇帝,也不妨碍所有大余在子民都要避其名。
那晚在遂王府,李谨突然大发雷霆,他几乎要以为李谨当真对自己深恶痛绝,恨之入骨了。
可是第二日在覃府看到对方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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