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很久没来看他了，男人如神袛的面容上，眉眼多了几分乏倦。

    最近这货总喜欢待在自己身旁睡觉，像是预感到了自己要离开一样。

    秦司想了一下，伸手覆上了额头，手指顺着鼻梁划到唇瓣，咬了一口。

    有血从指尖处流出，伤口的皮rou在眨眼之间粉嫩如新，一颗粉红色的珍珠掉进了他的手掌心中。

    “算是这个世界的礼物吧。”秦司低声喃道，带着几分自嘲，苍白的脸颊下原本没有几分的血色更是少到几乎没有，长弯如小扇的睫毛轻颤，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破碎。

    我把我的生命与信念都交给你了，伊凡。

    所以我走后，一定要时常念着和我约炮的日子，

    伊索三十一世四年，皇帝斯特凡诺伙同皇后莱雅谋害主教，觊觎人鱼，扼杀光明。

    此事一经披露，引起了人民对皇族的讨伐厌憎。

    主教大人不再为人民祷告，替人民向神祈福。

    于是灾难降临。

    饥荒，瘟疫，战乱，虫灾。

    人民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将怨恨付之于斯特凡诺和莱雅。

    曾经倍受尊崇的两人，短短时日，便受千万人唾弃，低到尘埃里。

    无数人跪在圣殿外，祈求主教大人将光明重现。

    洛特纳伊凡眉目低垂，一身宽大白袍纤尘不染。

    他俯视那些卑微可怜跪在圣殿外的人海，脑海里却只有一个人的存在。

    他遵从于神的旨意。

    原本神说，他会死。

    然而不经意间，他看到了司司的内心。

    他的任务是要将斯特凡诺和莱雅毁灭，而身为一只人鱼，他无法动手，甚至接触也接触不到。

    所以，他背叛了神。

    洛特纳伊凡收回看向那些人民的目光，淡声道：“斯特凡诺下台，则恢复祷告，否则，任由他们死去吧。”

    冷漠而残忍，轻描淡写于数百万生灵的生命。

    洛特纳伊凡想去看秦司，走了几步，他身体一顿，伸手拭去唇边的血色，轻轻一笑。

    秦司不知道洛特纳伊凡，他此时眉眼平静的看着雷恩，雷恩手中的利剑穿透他的胸膛，血汨汨的从伤口处流淌而出，浸入水中，他的周围湖面上泛起红色。

    人鱼的第一滴血为粉色，可起死回生，rou白骨。

    失去了第一滴血，人鱼便失去了一切力量，比普通人还虚弱，如同废人。

    轻易，便可斩杀。

    秦司看了看主角降到23点的运气值，舒了一口气，头昏昏沉沉，意识即将被剥离，他听见雷恩憎恶的咒骂，大概是恨他到了极点，手中的剑又刺深了几分。

    秦司心中忍不住骂了娘。

    人鱼就没有人权了吗！痛你不知道吗！

    然而这痛一晃就过去了，他的睫毛煽动了下，最后身体慢慢沉入水中，墨色的长发肆意开来，像盛开的墨色莲花。

    秦司的眼睛还睁着。

    水蓝色的眸子在水底，似乎在等待着谁，看到他才能安心睡去。

    他耳边恍恍惚惚听见爱人的脚步声，匆忙，快的仿佛在追逐某种东西。

    最后，归于无声。

    蓝色眼眸里，倒映着无边的血色，那是雷恩的血。

    透过那血，他看见洛特纳伊凡苍白的脸颊，清雅华贵的容颜，唇边是一抹温柔到残忍的笑意，如同身体交缠的那一晚。

    “对不起……”秦司张嘴，无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