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
如果,能提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如果,没有任性,早一点把琴剑交给他……
即便是两相不合闹得闷闷不乐,即便是就此绝交,我也绝不会再同意他再到这个地方来!
青阳道长施展gui息之术,贼嗖嗖隐匿在钱府东厢房外的树丛之中,惟愿蜡烛回长时光倒流,能让他回到一个时辰以前。只要还有时间,他便可以想出无数的法子,阻止那迂腐好人闯入这龙潭虎xue。只要有时间,他便可以不顾一切,尽数用上乾坤袋中所有的机巧物件,也要将那人锁在客栈、锁在怀中……
可这世上偏没有后悔的药,他齐青阳纵然能对里面的恶人挥剑相向,却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
他仰起颈子,忿忿望向夏夜里如钩的寒月,早叫怨愤与后悔填了满心,无名的业火自心底里涌出来,全涌向深藏衣料下的下腹。
齐青阳,你真的后悔吗?
若你真的后悔,为何不立时冲进屋里,去救那“唯一的友人”?若你真的难过,为何不挺剑将为非作歹的家伙砍作rou泥,反而做贼也似躲在这窗棱下?
你在听,你想看,你也想加入!你后悔的不过是让别人吃了嘴边的rou!你想做比里头更过分的事,想用剑在他身上刻下你的名字,想掐着他的腮喂他吃你的东西,想叫他这辈子都只属于你,而不是什么所谓的“朋友”!
闭嘴!何方妖孽乱我心智?!
东厢房的窗,即便此时也亮敞敞地大开着,好似里面行事的人早知道有人躲在这窗棱下,正好心好意地做给他看呢。
他听到那人的声音,从凛然清冽到不堪一击,他通过对话幻想里面的样子,一幕一幕的活色生香现在他脑海里,可这一个时辰来他竟都没胆子转头看,就只是躲在窗棱下的树丛里,认认真真地偷听着。
齐青阳,承认吧!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了解你的一切!你见恶不除,见弱不助,一片心思全在那一个人身上!你说道法自然讲求无为,可那剑上又染了多少无辜鲜血?你罔学道术、妄论修行,七情六欲你放不下,日日所想不过是春宵一度,又胆小怕事不敢冒进,如今叫人抢了先你还在躲!你说,你修什么道呢?
极猛烈的脉动,使得他小臂青筋暴起,炽烈的鼻息牛一般喷出来,gui息术在过于强烈的诱惑中无法维持——
当然,也不必再维持!
他由是挺剑一晃,自窗棱翻入厢房中去,可眼前所见的,又是什么景象呢?
或许是和心魔的争斗在不知不觉中用了太长时间,此刻的钱府东厢房内早已是人去楼空。齐青阳一手仍秉着剑,呆呆瞧着房内狼藉一片。
只见那棠梨雕花帐中,锦绣的被褥一半落在地上,层层褶皱在烛火辉映中,更显得水光煜煜,几绺粘稠的晶莹顺着木床边缘滴落下来,犹带着膻膻的微香。
齐青阳背手执剑,却已是脸红耳热,两眼一片浑浊。向着床帐扑过去,指尖挑起边缘那一抹将落未落的晶莹,再缓缓张开五指,他知是那人的蜜ye,到此际已透凉了,蛛丝般缠绕于指尖上,依依地缠挂住,就如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思,逐渐在日常的相处中交织成黏腻的网,最后任谁也无法全身而退。
他将指尖靠向嘴唇,缓缓地、伸出舌来舔,不一时又转成迅速的疯狂,如同饿极了的狼,把那只手翻来覆去直舔得晶莹一片,倒也不必区分,蜜ye早给他舔了个干干净净,全剩他自个的唾ye了。
如果……如果把这只手伸进去,他一定会惨叫着喷出莹莹的蜜水来吧?如果绑起他的腿、抱起他的tun,将脸一整个贴上去,炙热鼻息喷在抽搐的股缝间,待他无可抑制地chao喷了,再一口嘬上去,一点儿也不浪费!
那时的莲之,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是不是凄绝与不可置信,惧皆盛满在琥珀样儿的眸子里?是不是那双眸子会蒙上薄薄的水光,只要眼睑一瞌,便有泪珠滚落?是不是就算气若游丝,他也要压抑着变调的喘息,冷冷地警告,说什么“即刻退去,我既往不咎,往后……再无瓜葛!”?
如水月华,自窗棱外洒落上道人的背影,竟已偏西了。
不知何时,他手中长剑无声落了地,疯狂过后,只余深切的绝望。
终究是太晚了。
今夜听墙角之前,他虽心心念念的都是那杨莲之,却从未有胆量付诸实践。因此,齐青阳只道那妖孽惑人,却并不知晓,杨莲之那惑人的表象声色之下,竟是相伴相生的Yin与阳在作祟,更不知道有人比他早过一步,将莲之毅然决然地破了身。而且听起来,不像是最近才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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