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少君将佳明送到楼底下,男人停了一会儿,唤了她一句。
佳明伏在车窗旁问他怎么了。
以后有事,可以找我,不用担心占用我的时间。
...谢谢,我会的。
目送汽车掉头离开,佳明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在对面的花坛处站了一会儿。
她在这里住了太长时间,沈炼从偶尔过来给她做饭,渐渐成了周末过来留宿,再然后便是把手头工作都搬了过来。
抬头朝上望去,十六楼客厅的灯是亮的,他已经回来了。
与之相反,陈玉对她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轻视。
与交恶之人也会有心有灵犀的时刻,手机上显示的对方的名字,响到第五声,佳明这才接起。
沈佳明,我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是不是在小炼跟前讲了什么?知意连他的电话都打不通!
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跟他讲,再说他跟知意之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玉在那头像是一口气呕不下去,又像是颇有疑虑:不管怎么样,你让他联系知意,明白吗?!
推开房门,沈炼背对着这边,浅色蓝格纹的衬衫,天水一色的温度,腰上系着同色粉蓝的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微微地侧过身来:回来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晚饭很快就好。
佳明回到房里,直接靠上床头闭目休憩,只是有些画面是你再努力压下去,它们还是会蓬勃而危险地冒出来。
在上海的那天半夜,他们躺在浴缸里,沈炼紧抿的唇,渐渐地落到她的脖子上,而她失魂落魄地并没有立刻拒绝。
然而是更多的吻,纷飞的柳絮一般,轻舞地落到下巴、肩头、手臂。
水波在人的动作下发出声音,沈炼开始抚摸她,触碰四肢时还是循序渐进的,直到要从腰间往上滑。
她立刻抓住他的手腕。
一切戛然而止。
此刻回忆起来,更多的是挥之不去的沉重和罪恶,他为什么要那样?想要安抚她?用男人的方式?
沈炼过来敲门,佳明出去时,白炽灯关掉,天花板石膏线下的射灯亮着,餐桌上的银质金边的烛台摇曳着火苗。
沈炼帮她拉开椅子,两人对坐在白色大理石的桌边开始吃饭。
红酒是早就倒好的,佳明没胃口,端了酒杯跟他碰一下:住在这边有点不方便,过几天我想搬回去。
沈炼慢条斯理地切着七分熟的牛排,薄薄的眼皮半垂着,根本就是刻意把这句话忽略过去。
两分钟后徐徐地把眼皮一抬:刚才看到有人送你回来,是朋友么?
红酒晕停在舌根处,好一会儿,佳明才把这口ye体跟吞下去:对,是位律师,跟我们工作室有业务联系。
沈炼搁下刀叉,矜贵地拿纸巾擦擦唇角,望着她微笑。
佳明完全看不透他,在他预要张嘴时,立刻把话题抛回去:你跟知意怎么了?妈都找到我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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