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怀亚特悄声无息走进了图书馆自习室最里边的一桌，　把一个u盘放在了方谦面前。

    “这是什么？”

    怀亚特挤眉弄眼道：“学生会的人在监控里发现的，你看看。”

    方谦莫名其妙，停下手中的笔，把u盘插进电脑里，里边是一个视频。

    “你点开。”怀亚特说。

    他插上耳机，点开了视频，视频里的画面是教学楼后边放话剧社道具的地方，拍摄时间大概是傍晚，光线有点暗，不是很清晰，但勉强能够看见两个人。

    “是汉娜和方和。”

    他这么一说就看出来了，画面里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不久，汉娜做了个擦拭眼泪的动作，跑开了。

    “你猜他们在干嘛？汉娜在表白，方和拒绝了，我看起来好像是这样。”怀亚特扯了扯领带，坐在方谦身边，“你说，我要是把这个视频放在校园论坛上，会发生什么？”

    方谦摸了摸下巴，寻思道：“这样不够。”

    “什么意思？”

    他说着，在电脑里拷贝了一份这个视频：“过两天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欺负‘平民’了。”

    ＊

    圣诞假后春假前是课题实践，方和因为成绩突出，被教授选中跟高年级组做课题。这天小组讨论结束以后，他被安排在实验室收拾用过的仪器。几乎每天都是他值日，但他是学弟又是平民，他也没什么异议。

    只是这天在收拾仪器的时候，实验室的门被粗暴的推开了，发出了“砰”一声巨响。

    方和手一抖，差点把仪器打翻在地上，他望过去，鱼贯而入了六七号人，都是穿戴整齐的贵族。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他问。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为首的金发碧眼的怀亚特走到他面前，小跳一下坐上了实验室的桌子，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桌子边沿，“今天论坛上的视频，我们都看到了，嗯？”

    “什么视频？”

    旁边一个男生拿出了手提电脑，把屏幕对准了方和，按下播放按钮。

    视频前半部分，汉娜和方和一前一后走到了教学楼后边，两个人看起来在交谈着，没有发生什么，后边开始，方和忽然靠近了汉娜，看动作似乎是想猥亵或者强吻，却被她推开了，顺势跑掉。

    “不、不对，这个视频被做了手脚，我没有……”方和捏紧了拳头，想要反驳却被打断。

    “证据都在这里，你就说，这个人是不是你。”

    “是我和汉娜，但是……”

    怀亚特掏出录音笔，按下暂停键：“他承认了。”

    随即方和就被人一拳掀翻在地，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桌角，一时间天旋地转。

    他根本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身体上一下又一下的传来不可言说的痛楚，他躺在地面上仰视着围在他身边的人，那些人早已暴露出真实的面貌，展出了丑陋的獠牙，尖锐的嬉笑着，比这谁的力气更大，能够让自己痛呼得更加大声。

    他不断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想要抵抗袭击，奈何后边被人踩住了手臂和手掌，名贵的皮鞋碾压在他沾满血污的双手上，干净得仿佛来自不同的世界，还折射着自己狼狈的躺在地上的样子。

    有人开着闪光灯拍照，一下一下的惨白之中，这些人的身影重合了，重合成为一个更加庞大的影子。

    他仿佛回到几年前的那个噩梦里，那个噩梦的名字叫做——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