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汉娜提出做爱之后，方和就一直在躲着汉娜。次数多了之后，他能够感受到她察觉出了不对劲，但是他很难不选择躲避。

    那一次自慰之后，他尝试了很多办法，发现自己都没有办法对女性的身体产生性冲动。

    就像今天，他其实不差什么作业了，但害怕和汉娜吃完饭后，她会再次提出过夜的愿望，他没有理由和借口再推脱。

    一年以来，两个人的关系里，方和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因为这不仅仅是他和她之间的事情，他的背后还背负着一个在家族里争权夺势的家庭，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产生连环反应。

    ＊

    学期结束前，是一次学生会组织的年级聚餐，方和原本不想去，但学生会转告他说他因为一直保持第一的成绩，需要帮忙做开场致辞，而不得不参加。

    他告诉汉娜的时候，汉娜说碰巧那个晚上她有家里的聚会，而李安平在聚餐前一晚被老师留了临时作业。方和一个人乘着地铁来到了学生会定的俱乐部。

    这完全是一个放松为主的聚餐活动，学生会包了俱乐部的半个场子，灯光、啤酒、炸鸡……平时在学校里扎着领带的Jing英们都换上了休闲装，倒是方和穿的看起来过于正式了。

    他简单的做了一个开场，开了一瓶香槟，就下场坐在角落里了。还好没有过于尴尬，偶尔还是有几个平民学生会过来给他敬酒一杯，他也笑着回应了。

    聚餐进行到后边，舞台放起摇滚，舞池里扭动着腰肢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方和知道差不多可以退场了，他从吧台上刚要站起来，身旁的空位就坐下来一个人，一杯鸡尾酒还顺着吧台被推了过来。

    他回头一看，来者是方谦。

    方和挑眉，好像在说“有事？”。

    方谦也没有被他的态度所激怒，说到：“喝。”

    “我不喝酒。”

    “　waiter，换果汁。”他朝着服务员打了个响指，很快就上来一杯橙汁。

    方和轻轻抿了一口。

    “我就快毕业了，直升隔壁大学。”方谦说。

    “那恭喜你。”

    “想想你在这一年多我还没跟你说过几句话，有些遗憾。我对开学时候对你说过的话致歉，那时候我太浮躁，不够稳重。”

    “道歉没什么用，我永远都会记得。”

    “那你接受吗？”方谦看着他，姿态放的很低，态度很诚恳。

    方和心里犹豫着，脑子转的飞快，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发生了转变，但却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毕竟他年纪比他小，礼仪上也不能太为难他。

    “表哥这么说了，我又怎么敢说不。”

    方谦看出他不情不愿，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拿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果汁：“cheers.”然后一饮而尽，方和虽然心存疑惑，但也照做了。

    “我先回去了，俱乐部太吵闹，不是很适合我。”方和拾起自己挂在椅背的外套，方谦的举动太奇怪，周围也没有认识的人，他决定走为上计，“再见。”

    “再见。”

    舞台上摇滚乐的金属音像是海啸一样，一下一下的冲蚀着方和，他呼吸急促，觉得此时他就像是在巨浪里溺水的人，抓不住救命的稻草。

    他拿着外套穿梭在跳舞的人群里，越来越觉得肺部紧缩，呼吸不畅，脑子也像是接受了一番重金属音乐的洗礼，逐渐变得昏沉。

    他走出俱乐部，音乐消失在耳畔的一瞬间觉得舒服多了，辩识了一下方向，他朝着地铁口走去。舒服的感觉仅仅维持了一下，随着脚步每走了一步，他的身体更沉了一点。

    有点不太对劲……

    眼前已经出现了斑驳的黑点，他走到街边扶着墙，终于他彻底控制不住身体，感觉自己在往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