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说着一把扯掉她的鞋袜,便要往热水里按,却在看到她脚的那刻怔住了。
她那只原本白皙细嫩的脚上,红肿斑驳,高高地肿起,竟然生了冻疮。
敖庚前几日,还将一双玉足放在他肚子上取过暖。
这伤是刚弄出来的。
哪吒目光复杂地打量她,敖庚叫他看得有点心虚:看什么看!公子哥没见过别人长冻疮啊?
见过,军营里不知道见过多少。
一年生冻疮,年年生冻疮。
又疼又痒。
瞧着他们每年复发遭罪。
他是公子哥,她就是个小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哪吒知道她这是在雪地里走了很久才受的伤。
就算不是为他,总归看着心疼。
便在掌心细细揉了,三味真火暖着手心,将她冰凉的脚趾焐热。
在热水里泡着,她疼得瑟缩,哄慰的话卡在嗓子里,被他咽了下去。
她心狠要强,轮不到他哄。
脚是敏感的地方,她这双雪白细嫩的脚丫子摸起来像块玉,他平日里没少握在手心里把玩,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总是能让她yin哦出声。
现在脚肿得像个馒头,暗紫发红,疼得她咬着牙忍着,他手上越发轻,不知道粗粝的指腹有没有弄疼她。给她泡了一会儿,想调动灵气给她愈合伤口,偏偏一丝灵气都没有。
别以为你伺候得好,我就会放过你。敖庚哼了一声。
哪吒把她的脚放在膝盖上,用袍子给她擦干:伺候得好不就行了。
哪吒去外面倒完了水,回来看到敖庚仍在桌边坐着,他拧着眉毛打量了她一眼:你不会是站不起来吧。
敖庚心里一颤,叫他说中了。
也许是因为失子的缘故,她的身体状态急转直下,淌着雪拖哪吒来道观,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走也走不掉了。
她被挑断的脚筋本来已经长好,如今竟然断裂开来,叫她寸步难行。
敖庚没想过哪吒会醒得这么快,尚未想好对策,虚张声势将人吓唬了一番,其实她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哪吒走过去将人抱着腿扛起来,敖庚吓了一跳,手撑在他肩膀上:做什么!
凌辱你蹂躏你,叫你下不得床。
敖庚:······
将人放倒在床上,敖庚往墙根躲了一下,被他捞过来:睡了。
敖庚的脚刚用热水泡过,又冷得冰凉,踩在他的腿上取暖。
他身上暖,敖庚把冰凉的爪子伸在他肚子上,他轻轻嘶了一下,敖庚凶他:嘶什么嘶!
不嘶什么,被冰凉的爪子摸了,还是会有点反应。
哪吒的手摸在她小腹上,想给她点灵气,实在没有,只能给她一点暖暖的体温。
这观里连个地龙都没有,窗也关不严,冷风呜呜地漏进来。
她枕在哪吒臂弯里,被他用手捂着脸,她的脸冻得发麻,被热乎乎地护着,也没有再说什么。
敖庚折腾了两宿,困意袭来,在暖呼呼的怀里沉沉睡过去。
就像他们的孩子还在,就像她没有放跑敖广,就像他没有让她失忆,就像他们之间没有血海深仇,就像寻常的夫妻一样,紧紧被他抱着睡着了。
外面下过雪,月光反射进来,屋子里有些光亮。
敖庚缩在被子里,只露了一个头顶在外面。哪吒抱着怀里小小的一只,不可抑制地想起,昨日带着她冲出地牢,与李家当场决裂。
哪吒,你今日敢走,我李靖日后,便没有你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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