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的痛楚,而是感觉那疯子一直跟在我身后,扯着明晃的衣襟反复问了话。
“你要见什么,要见什么……”
我心有余悸,耳际嗡嗡作响,闭着眼也躲不开那缠人的浑浊,胡乱抹过身子爬出浴桶往寝榻跑,刚刚挨在榻上便扯着不成调的颤抖碎音让宫人灭了灯。
埋头躲进被里深处,听着耳际急促的呼吸,便觉自来习惯的黑暗此刻也不能带给我丝毫安心,失望至极地捂上耳朵,更是不想去听那些为掌事姑姑大力惩罚的撕裂鞭笞以及宫女讨饶的哭喊之声。
不知何时睡去,竟是一夜无梦,与我多年的夜梦惊醒,能够睁眼到了天亮,是一件好事。庆幸地转了转眸,心情大好。
伸过懒腰,有宫女上前伺候,小心翼翼的很是怕我。她眼生的令我随眸扫了一眼寝殿,顿觉宫女个个都陌生起来。
未曾焐热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掌事姑姑自来知晓宫女的暗中手段,但从不表态说话,只在逮到她们的错处时下了狠手处置。
想来我昨日离宫,便成了姑姑的发难理由,她刻意在我面前下过狠手,明面是警醒那些宫女,暗中,无非是在提醒我罢。
少年不知事时,我怜那些宫女可怜,曾诚心央求宽宥她们一二,落个无果下场之后,便是连掌事姑姑也不再与我明面亲近。
由此我便知自己不该去求饶,愈是求饶,愈是让人觉有我心在意,更会因此拿捏与我。
自那之后,我便生确不再搭理她们之心,为她们欺负亦是闭口不言,毕竟,我说与不说,理与不理,都是无用之举,指不定还会令她们多受一二重责,更会怨责与我。
我何苦招恨。
至于掌事姑姑怎么处置她们,那是她们自该承受的结果,只这一次,是真因我的错处连累她们受苦,掌事姑姑刻意提醒,我自是不敢再为放肆。
如此一举两得的局面做下,也不禁想她是不是有意放我出去,毕竟她是我在离宫最惊怕也最为钦佩之人,心机筹谋都是我曾眼见过的可怕。
有时候想想,我的某些小心思能够筹划的过于明了谨慎,许是从她那般谋算处事之中学来,不过,我不大用就是了。
正闷闷起身,有宫女禀报前殿来了人,说是怎么也要见我。
我心下有疑,转瞬便被某个念头殷切压过,来不及细想地趿了半边鞋便是飞跑而去。
新来不知事的小宫女小声骂了一句,拿起我的外衫便追,可怜她的心思一掠而过,只觉自己跑得飞快,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临了大殿,有歌声从中传出,男子之音,清越而晰。
我不曾听过,好奇凑到殿门旁侧小心贴了耳朵听。
“我决起而飞,抢榆枋,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
听了几耳,清越分明只反复yin了这一句,皱了眉头,自忖离宫内教习我的先生才能不差,我也不笨,为何便听不懂歌yin何意?
宫女将我衣衫穿好,随手勾芡散发梳理几下,寥寥无奈退在一旁,不时觑了不耐烦的眼神飘来。
我拉扯勾卷了腰带直愤然,原以为是父王派人来接我,岂料是这莫名歌yin尽数绕在殿中,殷切彻底冷却成气恼,只觉是它毁了我所有欢喜期待,不仅聒噪,更是令人生厌。
见我不进不退显犹豫,那宫女斜觑眼来,尽是些不耐烦的催促之意,我多少有些不愿横生麻烦的顾忌,只好拉着眼皮懒散不愿地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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