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当然,长大了以後她都不会在没有知会景老爷的情况下进入这房间。
景老爷坐在他专用的那张扶手椅上,闭上了双眼。而景夕遥就只站在她两米外,等着景老爷开口说话。
「遥。」还是闭着眼,景老爷声音稍稍软了下来,唤着她的名字。
「是。爸爸。」她没有走动,只是稍稍弯身,看着景老。
这是一个Yin霾不散的黄昏,外边还下着雨,雨水不留情地打在窗上。只消景老爷的一声回来。景夕遥便立马把手上的东西处理掉,高速驾着车子回到家里来。她甚至连雨伞也没想到要拿,下车的时候,雨水是全打身上,让她好不狼狈。
一如她所料,迎接她的并不是什麽值得高兴的事。
景老爷膝下五个孩子里,只有景夕遥这麽一个排第三的女儿。论才干,景夕遥是绝对的鹤立鸡群,亦因此甚得景老爷的心;可已殁的景母一向溺爱四个儿子,尤其疼惜体能稍逊的孻子,景家的儿子们都甚窝囊,在圈子里已成笑柄。或许该庆幸景家素来低调,没把儿子们养成爱炫耀丶过份奢侈的炫富帮;但却无助他们学着Jing明一点。
她的好弟弟这回惹着的,竟然就是姓皇甫的。皇甫枝那个嚣张跋扈的二弟皇甫云。
「撇开所有是非黑白,爸爸只想知道,这个弟弟你是帮呢,还是不帮呢?」
「帮。」实在,只要是爸爸开口问的,景夕遥再抱怨丶再愤怒,她也从不拒绝。即使拼尽所有。
他背着家里人,在台湾跟皇甫云合作投地,想要凑着建赌场的热闹来赚一笔可观的,好在家里吐气扬眉。结果博奕发展下马,双方都严重损手。投资素有风险,输赢不定,本来并不是什麽一回事;直到皇甫云多番滋扰,姓景的才恍然大悟,自己并不是和正常商人合作投资,而是跳进了洗不清的黑帮糊涂帐里。
「我和皇甫枝只见过一次面。而且...」景夕遥有口难言。她清楚明白景老爷的意思,就是要她为了弟弟跟皇甫枝交涉。
「子雄当年就是被姓皇甫的掳回了台湾。应该都凶多吉少了吧!」
「爸爸。皇甫家的人不是普通人。他们...」
「你的弟弟,会不会跟子雄落得一样的下场?」
可景夕遥又要拿什麽去跟皇甫枝买这样大的一个人情呢?拿她杀了自己的未婚夫这事作筹码?又或是像个小三压迫大房一样,让康以时出面去占她便宜?还是拿康以时出来拱手相让?想着,景夕遥心里开始慌;她确实没有任何凭据。
「就当,是爸爸给你买的一个人情。」景老叹息,摇着头。睁开双眼,他看着书柜的一角。
「爸爸。」景夕遥甚感为难,「你知道我不会这麽想。」
「是爸爸不对。」景老扭头与景夕遥对望。这麽一看,才发现景老脸上的皱纹明显地多了,疲态涌现。
「爸爸。」
景老缓慢地举起右手,往一角的矮柜指去。景夕遥走到矮柜前,拿起柜上的那相架;相架里的是她。那是她的一张緍照,披着头纱的她低头拿着花束,微笑着;近距离镜头捕捉了她那会说话的睫毛,诉说着她的将来的盼望。消失了的盼望。
「爸爸...想你幸福。」在景夕遥拿着照片,努力忍住泪水的时候,景老随随地说。「可惜的是,往往就是我这个做爸爸的让你辛苦了。」
「爸爸。别这样说。」她背着景老,抬头把眼泪全收回眼睛里。可抖震的声线已把一切愁绪宣扬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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