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睫微翘,唇色却是浅淡苍白。
帐蔓半垂,周围是层层叠叠的黑暗,灯光映照下,更显得孤单脆弱。
“挽香。”她走到她身边,坐在床沿上。
“嗯?”
“我在这儿呢。”苏哲伸出手,搂过她的肩。
她没有用力,薛挽香慢慢放松自己,倚到她的肩头。
“阿哲。”
“我在。”
“我有些……讨厌自己。”
苏哲一愣,很快回道:“为什么?”
薛挽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挺讨厌的。”停顿片刻,才续道:“许是因为碰上这样那样……肮脏的事情,觉得自己也脏了,很……”
“胡说!”苏哲打断她,语气里带了明显的怒意,“不许你这么说我朋友!”
薛挽香没吭声。
苏哲手臂收紧,将她环进怀里,“挽香,你很好,非常非常好。我与你在一起觉得很舒服。师母说过,心思纯净的人,就会让人觉得很舒服。单单是与你相识,我便觉得这是我下山以来碰到的,最美好的事情了。”
“真的?”薛挽香抬头,在灯光下看她的眼。
“真的!”苏哲笑,漂亮的眼睛弯成一抹新月。
薛挽香被她笑意感染,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次日一早,苏哲和虎子哥带了几块饼,一壶茶,结伴到山里去了。日落前回来,虎子背着结结实实的两捆柴,苏哲拎着两只野山鸡。
当晚加菜,大娘一家子和两位做客的漂亮姑娘都用得十分开心。
酒足饭饱,苏哲问,村子离前边小镇还有多远,她想多打几个野味,到镇上换点钱。
大娘的老伴是个六十出头的老叟,就着山鸡小酌了几杯自家酿的米酒,听到这话乜斜着眼道:“这山鸡不好抓吧?我年轻的时候也天天往山里跑,能抓到这野山鸡,还是活的拎回来,没点轻身功夫是不行的。你既有这本事,何不帮老庄家摘月见草,不比你打野味来得钱快?”
苏哲眨眨眼:“月见草?是什么?”
“月见草是一种长在山崖上的药材,只在这夏末秋初时长成。老庄家常年以采药为生的,前些时日去采月见草的时候摔着了,也不知摔的是腿还是腰,总之现今躺着不能动呢。”老叟将杯中酒一口闷,接到:“眼见月见草的时节就要过了,这一季采不了,他庄家给城里药行立下的招牌就得砸!所以呀,现在是到处寻人帮着去采,价也出得高,可是我们村里,没一个人有那本事。”
“爹。”虎子开口了:“那山崖这般高,庄叔是老手了还跌下来,您怎能让一个姑娘家去犯险。”
老叟便笑:“我就是说说,乱出主意,姑娘别往心里去。”
苏哲听了举起酒壶,给老叟添满了酒,也笑道:“怎么能说乱出主意呢,我看这主意就挺好。老爹明天带我去老庄家问问呗,我想试一试,兴许运气好,真能采下来呢。”
用过膳,轮番去梳洗,回房时天上繁星已如河。
乡间无更漏,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你明天真要去找月见草?”回到房里,薛挽香掩上了房门。
“嗯啊。”苏哲揉揉眼睛,“先去问问价钱,若是比打野味好,自然要试试。”
“可那是在山崖上。你没听虎子哥说嘛,庄家的人多少年以采药为生,都失了手。你何苦去冒这个险。”薛挽香有些急,话也说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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