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向他交代了此番在晋阳的遭遇。
父亲自然是勃然大怒,拍案怒斥我不识大体,行事荒唐。
就好像事到如今,这些还是重点一样。
我端端正正地跪着听完他的训话,等他自己也觉得无话可骂的时候,我缓缓起身,坐到了他的对面,我看着他,面沉如水,语气坚定,我说,“如果您不清楚明白的告诉我景家和崔家之间到底生了什么嫌隙,我会不知道这件事我该不该说出去,又该对谁说,我会不知道该如何看待我和王寅的婚事,我还会不知道之后再生事端的时候该如何选择。如今我一无所知,我却选择了站在您这边,我恳求您,回应我这份诚意。”
他看着我,第一次不是以看一个孩子的眼神。
崔家的财力与声名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是父亲仕途最大的支撑。两家互惠互利,一向安生。崔家新一辈的佼佼者是当朝的辅国大将军崔克双,崔将军与我母亲同根同脉,与我家来往紧密,我见了他也要唤一声崔伯伯。只是崔氏家大业大,旁系复杂,这几年内斗愈发严峻,也正因为这场内斗,崔家但凡是个位高权重的,都在尽一切的努力抓紧可以拉拢的势力。而这种努力,让如今已经官拜中书令,三个儿子也前程似锦的父亲开始难以忍受。
任何有能力的人,都不会甘愿成为别人的附庸。
父亲生了摆脱崔家控制的心思,而与王家缔结姻亲则给了他摆脱控制的实力。
我听完这个俗套的故事,沉默不语。
崔家这一手确实不错,我私自去晋阳,如果在王家的地盘上出事,我父亲是查还是不查?要查起来,首先我的行为就有伤门楣,也会使得景王两家生了芥蒂。不查,那我景家损了嫡女,还只能吃个哑巴亏,以后要如何立足?
不过都是棋子,做王家的,跟做崔家的,差别有多大?
父亲目光深邃,道,“王家是文官世家,物以类聚,人也要以群分。你与你母亲不同,你嫁到王家,往后谁掌大权,却也未知。”
我知道父亲素来重视我,如今听他这番话,还生了几分开心,我收敛情绪,只回道,“崔家不会轻易放弃。”
“所以我骂你荒唐,你若是老实呆在长安,他们断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手,事态也不至于如此难看。”他想了想话锋一转,“不过你的事也算给我提了个醒,这趟你受委屈了。”
“你在晋阳认识的那个朋友我听着是个人物,改日你可遣人邀她来府上做客。至于你,成亲之前,不要踏出景府半步。”
“我知道了。”
我与父亲说完正事,又去给母亲请安,母亲看上去对崔景两家的水火之势一无所知,我不在的这半月里,她已经开始着手为我的婚事准备。我不知在选择背弃她后该如何与她闲话家常,只推脱身体疲乏,便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的房间还是那个一尘不染的样子,从前我去哪儿都嫌弃不如家中干净,现在倒是看这儿也觉得不很顺眼。就在我遣走了所有伺候的婢女,想一个人安静会儿的时候,一道身影从窗外窜了进来。
不是她白玄微更是何人。
好气。
又有那么一点开心。
“白玄微,你是做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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