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伴着嘈杂的雨水与船体浮摇之声,甚至还能隐约听见有人啜泣了起来。
船头的商贾们却不似这样窝囊,都是血气方刚的中年人,哪里受得了这样委屈。劫匪虽有十余人,但一船人加起来如何说也是他们的一倍。怕什么呢,搏一搏罢。他们便抱着这样想法,宁冒丧命风险,也不肯乖乖破财消灾。
商人本性。亓徵歌神色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向船头看去。
渐渐船头的叫骂声达到一个小的顶峰,激烈的言辞在暴雨中被吞噬得模糊,仿佛是谁也失了耐心。也就是刹那之间,打头的劫匪终于忍无可忍,一脚便将面前一人狠狠踹下船头。
接着仿佛是竞赛一般,一排人纷纷以极快的速度被踢翻坠落入水,更有甚者,是被乱刀砍伤后踢下。亓徵歌心下微叹,紧闭上眼。方才那伙贼人所做的只财不命保证,就这样被打破。
如此暴雨暗涌的河流,便是如何地能水,也必然是活不成了。
经此一变,剩下的三两商贾终于意识到双方是如何的力量悬殊,顿时噤了声。
这方劫匪已经开始在舱内搜刮起来,挨个搜着身,动作极其粗鲁。亓徵歌睁大眼睛,意识到自己还要面临如此侮辱,不由得恼怒上浮,双眉蹙得紧紧的。亓徵歌并非舱内那些老妇、商贾,相比之下有着更为令人忧虑的人身危险。
然而现下不过她一人,又如何能敌过这十几个不顾一切的劫匪呢?
悬殊的差距下,亓徵歌知道自己此刻只有两个选择,其一是跳河,其二……只取决于怀中一块温热的玉牌。她不愿回顾、却又随身携带的过往。亓徵歌曾无数次地想要将那玉牌弃于中道,也对它有着极端排斥的抗拒。
思索间她目光落在舱内的木板上,这一切想法都有只闪过一瞬,随即她便倔强地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出它。
亓徵歌幽幽叹出一口气,看向船舱外黑暗的天色,水天相接之处已模糊不见,只留下暴雨带来的混乱。天边传来隐隐低沉的风雷轰鸣。船舱之内光线愈发黯淡,只留下丝丝压抑与肆虐的气息。
没有办法了吗?亓徵歌心下生出丝丝无助,并着恼怒一同发了芽,迅速将她攫住。她并不甘于没落于此,也恼怒于自己此刻的毫无抵抗之力。一如从前,她纵使心中埋藏了再多的倔强,也注定只能独自消化。
那劫匪终于走到了她面前,将她扯了起来。
“哟,身子骨挺细。” 声调的提高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下一刻发生之事便倏地令亓徵歌脸色一变。
面纱无可避免地飘然落地,亓徵歌低头,似是在隐忍着什么,又似将要爆发什么。
“是个美人儿!” 那劫匪紧紧攥着她肩膀,语气带着猖狂的喜色与显而易见的□□,向外大喊道,“老子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俏的,赚大发了!”
说着伸出手,将要扣住亓徵歌下颌。
亓徵歌眸色倏地染上坚冰般的锐利,抬手扭身便欲刺面前之人,却在电光火石间被识破。
那劫匪紧紧攥着她握刀的手腕,将把柄黄铜匕首猛地从她指间抽出。神色近乎是得意而狠厉地笑道:“有点意思,还挺野。”
亓徵歌眼看着劫匪们纷纷上前,眯起的眼中露出丝丝狠色:“不要碰我。”心下翻涌起浓烈的不适与怒意,令亓徵歌蹙紧了眉。
语调含冰,闻者应肃,却甫一出口就遭到了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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