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魏池颤抖的伸出手,摇了摇陈熵的肩膀:“皇上?”
陈熵没有醒来。
魏池缩回了手,站起身,退了出去。
合德宫濒临水边,夜里很静,缓缓的浪声传到了耳中。魏池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一片。不知道看了多久,魏池回头准备离开时,看到了走廊尽头看着自己的那个人。
陈玉祥手中提着一盏宫灯,可能因为站了太久,烛光已经很微弱了,照不清她的脸。廊下的灯盏并不多,此刻的魏池只有一个影子,陈玉祥看着他,看不清他的神色。
连日来怪异的氛围似乎将所有人都折磨得癫狂。魏池忘记了下跪,忘记了使用敬语,他只是茫然的看着陈玉祥,然后从她旁边擦身而过。
陈玉祥明白自己得离开,但是她无处可去,她茫然的拖着宫灯打开了陈熵的房间,没有宫婢的寝宫冷冷清清。陈熵冰冷的手令她感到恐惧,而她现在能做的只是抱着这僵硬的躯体痛哭。
陈熵没有回应,只是在沉闷的呼吸着,任由别人的泪水浸shi了自己的脸。
秦王在数日的等待中失去了耐心,纵然内阁已经暂时控制了江南局势,他仍旧以国为本为理由要求尽快面见皇帝。王仲良反映强烈,要求内阁拒绝秦王的非礼要求。
婚事并没有停办,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王岫芸注视着手旁鲜红的嫁衣,翘起了嘴角——王家的势力未能查到任何人加害陈熵的线索,甚至就连王仲良都开始怀疑这就是一场怪病。
是谁?
或许这一切要等时间来给予答案,但是陈熵啊,你能够等到么?
如果你未能等到,那我便要飞走啦。我和王皇后,陈公主可不一样,我可是会飞走的啊。
王岫芸推开窗,今天的天气大好,万里无云。
乔允升走出了镇抚司的大门,这显然是一场不合理的羁押——谁能料到呢内阁几个糟老头子的Yin谋,言官几个投机者的上疏竟然会把自己这样的边境重臣关进大牢。
乔允升冷笑,他能出狱得益于秦王的一个口令,这种感觉就像今天晴朗的天气一样令人颇觉微妙。这是怎样一个混乱的时代,竟然要让一个征战边境的武将经历权利的买卖来保命?
在北镇抚司门口等着他的是魏池,这个小个子南方长相的男人手上搭着一件披风,乔允升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因为他打仗不行。
魏池上前几步,行了个礼,准备把披风递到他手上。
乔允升并没有接,只是指了指天空。
魏池看着天上的白云,笑容僵在了脸上。
乔允升礼貌的拱了拱手,绕过魏池,走上了后面的马车,这辆马车是王家的。车夫惊诧的看着魏池,魏池向他打了一个手势,车夫才战战兢兢的驾着车走了。魏池折好了披风,独自回去。
北镇抚司离魏宅有些远,魏池走得很快,直到一个人撞在了魏池的肩膀上,才把她拉出了思绪。
“快,快去看皇榜啊。”
那人几乎都没停下脚步,只是和旁边的人议论着。
此刻魏池才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朝着大宸宫的方向在挪动,人群似乎都在议论一个主题,那就是“皇榜”。
苍茫的人流里,只有一个人停下了脚步,任由所有人向他身后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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