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惨白。
“师傅?怎么了?”宋天蓝凑上来去看那骨头,没感觉有什么不妥。
“这是煮过的……”罗振威喃喃。
“啊……啊?”
环绕着沉底用的大石头,水里竟还漂着几个八角。手电光沿着骨头扫了一遍,停留在骨头一角。上面隐隐约约有几个浅浅的印子。
“这是牙印吧……?”
哇的一声,宋天蓝退到一边又吐了。
零零碎碎又打捞了好几天,总算是把死者给拼了个大概。死者的体征已经被破坏得无法辨认身份,随身衣物也没有,只能根据盆骨大概判断出是个男性,而且很年轻,二十来岁。
令罗振威感到庆幸的是,死者的牙齿有修补过的迹象。做了牙模去鉴定,居然真给查到了。中国牙齿库本就不全,这对破案是一大突破。
“杀人犯一定没有料到这一点,这就是我们的优势!”罗振威动员着大家。
死者是从外地来打工的一名青年,刚满二十岁,从身份证上来看样貌十分端正,是个让人很有好感的青年。父母在五年前的一场车祸中丧生,失去支柱的死者没有别的亲戚可以依靠,只能北上来打工。
没有学历,没有技能的死者空有一身好力气,就在工地上做了搬运工。
宋天蓝被派去该工地调查,工头一听是他,挥了挥手,“哦”了一声说:“他呀,两个月前就不见了,我以为他受了什么委屈旷工了呢,打他手机也不通,找不着。”
宋天蓝脑子里一遍遍回荡着工友们对死者的描述。
“是个怪人,闲下来也不休息,就知道捧本书在那儿看。”
“是要考大学吧?有次我见他边背书边搬东西,可有意思。”
“字写得真不错。”
“没啥仇人!成天跟我们吃住在一起,没见跟别人挑事儿。”
“挺憨厚的,经常帮俺干活。”
总的来说,是个好人。
为什么好人会落得这种凄惨的下场呢?
曾经师傅对他说,“你可能不适合这个工作。”说他太重感情,脑子里除了激动没点儿理性,办起案来总有一天要坏菜。劝他找找人,调去行政算了。可做刑警是他从小的梦想,电视里的刑警总是那么酷,嫉恶如仇,是正义的伙伴……可真的戴上这顶大檐帽,梦想与现实的倒错总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比如说现在,他就在厕所隔间里偷偷抹眼泪。
“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他又一次对自己重复道,用力擦了擦眼泪。
死者无亲无故,也没什么好朋友,于是消失了两个月也没人来报失踪,被发现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破案时机。
不过有个线索倒是引起了警察注意。
一个工友说,死者失踪前的那段时间很注意形象,头发剪得利利落落,也总是穿着体面的衣服出去,出去进来都是笑眯眯的。
“是不是搞对象了呢?”工友们都在怀疑,但最后也没能问出来个四五六,小伙子一被问,脸就红了,转过身去看书。
这个不知是否存在的“对象”,成为了警察调查的焦点。
警方拜托了通信公司调出死者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迅速确定了一个人。看死者发出的短信内容可以确定对方是个女孩子,死者叫她“小冬”,不知道是学生还是无业者,生活很规律,因为死者每天都会给她定时发早安和晚安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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