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暴发户，肚大无墨。这也正是老爷最喜欢凉诗琴的原因。凉诗琴每次都能在老爷的抽考中应答如流。下人们都在流传若是凉诗琴若生为男孩儿，必定更加受宠。每当听着老爷夸赞凉诗琴，候在一边的我有时候也为她感到惋惜。

    “今儿个真是谢谢姐姐们捧场，让我赢了些小钱。”明眼人六nainai立马站出来岔开话题。

    五nainai就是个那儿热闹往那儿凑的性格：“妹妹今儿个手气也忒好了。截了我不少的胡。”

    “若是姐姐不怕，明儿个再约？”六nainai不过是顺口一句。

    “那敢情好。”五nainai还当真了。

    许久不开口的四nainai终于开口了：“明儿个可不成，我得陪大nainai礼佛。”

    “哟哟哟，瞧瞧我这记性。明儿个十五。”五nainai作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好了好了，我们赶紧撤了吧。再这么聊下去，就该留晚饭了。”二nainai还未伸手，喜鹊就已经扶起了二nainai。

    二nainai一动，四nainai和五nainai也跟着起了身。六nainai跟着将她们送出了门。我则走在最后，还未跨出门，瞧六nainai转身，立刻转身候在一边。

    六nainai坐在正厅的梨花椅上，宝珠将茶递了上去。

    每每这个时候，就是六nainai想静静的听我汇报。得到暗示，我立马将今日凉诗琴所做的事一一向六nainai回禀：“七小姐卯时起身梳洗，只玩早饭便去家塾。按着老师的吩咐继续学，抄写。之后和棋艺老师对弈，胜了一局。今日画的夏荷也被老师夸赞。午饭后练琴。现在正在小憩。”

    六nainai满意的点点头。原以为是汇报凉诗琴何时学习，是否逃课，汇报过几次，似乎六nainai都不太满意，经紫鹃的提醒才知道，六nainai想知道的不是凉诗琴是否按时学，而是她都学了些什么，学到什么程度。这样才好向老爷邀功，让凉诗琴随时都有出彩的准备。这个事实是在老爷五十一岁的生日宴上得以印证。那日，病容憔悴的六nainai假托近日身体抱恙，忘了筹备寿礼，却夸赞凉诗琴孝顺，早就备好了寿礼。凉诗琴便以一曲赢得了老爷连连赞赏。那一年，凉诗琴才六岁，也就是在凉诗琴大放异彩的第二日，我差点不慎被喜鹊撞进了池塘里。自此，六nainai总是会让凉诗琴在不同的场合展示她的才艺。老爷也乐此不疲。凉诗琴自然成了众小姐中的典范。自此，我偶遇灾害便更加频繁。因都没有引起大的事故，所以我们这些下人之苦只能自己咽在口里，藏在心里。有几次被凉诗琴撞见，她向六nainai哭诉，六nainai不过是安抚几句，便不了了之。白惹了她几场清泪。看着她簌簌流泪的样子，我的心更疼。自然不敢跟她倾诉。

    明白了六nainai的意图，所以凉诗琴每日所学内容，我定要牢记于心，以免坏了六nainai的筹谋，害凉诗琴不再受用。

    六nainai将杯盏放好，一如既往地嘱托着我：“莫要忘了提醒她睡前沐浴。”

    六nainai偏心凉诗琴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为了能把凉诗琴养成大家闺秀，六nainai不仅严格要求凉诗琴在琴棋书画上都要最好，而且从衣物到发饰都是最好的。每日的饮食必定是给六nainai过目，衣服的布料必须是最好的锦缎，猪苓洗发，各种鲜花沐浴。所以，每当靠近凉诗琴，我总会闻到美妙的味道，心情也跟着舒爽起来。

    我点点头：“是。”

    “那你去吧。”六nainai微微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