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害怕。”走出好远谈善学着她,轻轻地咬字:“我这样爱你,殿下。”“送到这里就好, 劳烦,劳烦。”帽恪之将画抱在手里,连连道谢。他一个教书先生, 坐了马车回来。车轱辘在地下碾过, 水痕和月光还在前方, 照出一双墨玉色的长靴, 和腰间的貔貅。“少东家。”萧重离“嗯”了声,问:“见到了?”“见到了。”帽恪之低眉敛目说, “铜墙铁壁,飞不进去一只苍蝇,得等人出来。”萧重离并不说话, 兴意阑珊地摆了摆手。“少东家要争王位?”萧重离将腰间折扇取下来, 道:“你应该问我想不想活。”不争是等死。事已至此,他没有选择。帽恪之微微地弯垂了腰:“少东家要早做打算才好, 时辰需挑得恰当。鳌冲父子吃了败仗背水一战,大战将胜未胜, 消息还未传入皇城街巷。”“一次机会。”萧重离无声笑了笑,“够了。”他半靠在还有青苔的矮墙边,合拢折扇, 用折扇抵住眉心。静了片刻,突然淡笑道:“殿下, 我找到他了。”帽恪之一惊,猛然抬头。天真是暗,才下过雨, 地面淋shi成一块斑驳的水镜。小巷曲折昏沉, 绀青衣角掠过了水镜上方,往上是金丝银线交织的一只华美孔雀。孔雀伸展身体, 在领口处温顺地垂了头。王朝将它视作祥瑞,只有一人能大肆将其绣在每一处。来人站在原地,月光下衣衫颜色浓得像是一块碧玉宝石,连带着修长有力握弓的五指也变得幽青。无法言喻的恐惧从背脊爬上,帽恪之能闻到未干的鲜血味道。他迟缓地看向那把长弓。长弓本身没什么特别,和千千万万铸造的兵器没什么不同。只有一支箭,箭矢尖端寒芒一闪而过。帽恪之唇瓣惊惧地翕合了一下。——久闻王朝世子风姿,猎场上射杀三位亲兄,一箭穿透额心,一箭正中脖颈,一箭高空射鹰,活活吓死他四哥。“徐……”来人笑了一声,将唇齿间后两个字懒怠地发音,“崇礼。”帽恪之一寸一寸地压低了腰,控制不住想要行礼,好半晌从喉口中呓出一句模糊的词句。萧重离替他说了,拱手道:“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徐流深心情好,单手压过唇瓣,他将人哄睡了才出来,出来时浑身都是雪白栀子的清香。他突然不太在意萧重离,温和地问:“你想要一份什么大礼,说说看。”
萧重离正要开口,又听他漫不经心道:“本宫记得,扬州城有一位从小带你长大的嬷嬷,她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很乐意来王宫做客。本宫时间有限,不愿意在你身上浪费。于是将她安置在皇城中某一处,等你去找。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后若你还没有找到她……”“每半炷香她身上会少一片rou。”萧重离面沉如水:“徐涧!”“你的日子过得太好了,也太天真。”徐流深用箭尖百无聊赖地点了点地,他做这动作时还有些孩子气,“本宫许多年没有被刺杀过。”他右脸上有一道尺寸长的血痕,还在渗血,丝丝缕缕血丝从上面冒出来,平白将冷清五官变得妖异。流血的感觉总归不好,他皱眉伸手,指尖粗鲁地压在伤口上止血。“从你踏入皇城那一刻,就该知道,从此以后没有平静日子。不管你想要,还是不想要王位。”徐流深微微地叹了口气,直起身。他腰部也受了伤,直起身的动作略显吃力。“你有很多弱点。”他百无聊赖地指出,“不管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玩伴,或者养大你的堂姐,再或者疼你如命的外祖。”“本宫没有。”“本宫有更重要的事情,没空理会你。”萧重离看了他一会儿,唇边露出笑:“你也有。”徐流深袖袍被风吹起一秒,他和萧重离四目相对,面无表情地抬手,长长箭矢横拦在中央。“同样的错本宫多年前犯过一次。”黎锈消失的那一日他枯坐宫门前整整三日,天边流云翻卷,从曙色熹微到寒冷深夜。他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想,却什么都想了。他思考徐琮狰对他说的话——“最爱者应深藏心中”。但事实是,如果徐涧表达出对黎锈的特别,至少杀人前对方会顾忌。“不会有第二次。”“我曾告诉你我想要游山玩水,纵情一生。”萧重离僭越地直视他的眼睛,笑了:“有些人留不住,殿下比我清楚。”入夜,徐流深后背僵冷了一瞬。“边关战争一日不结束,朝廷便要依赖江南富商白银做军饷。”萧重离拨开左胸箭尖,道,“这样看来我还能活上一阵子。“不是吗?”长安酒楼,宾客满员。“哎让让,您几位?”“三位?好嘞!跑堂的,领这三位爷上去。”“靠窗的位置?哎呀,靠窗的位置不巧刚刚有人定,今日您知道,这样的好日子,能有个空座儿就不错了。”“要不您与那位爷搭个桌,他一人来的,兴许没等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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