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洲站在举满了火把的歌风山房。
“都没有?连一张重要的纸片都没有?”
下面的人都低下了头。
查无所获。
宋远洲负在身后的手攥紧,半晌才渐渐放下,转身遣散了下面的人。
计英在火把的红透的光亮中,坐在西厢房的窗下。
她脑中不停地回荡小孔氏的话。
小孔氏的意思是,她和宋远洲之间是有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吗?
是什么事情?计家的覆灭?宋远洲父亲的死?
暑热的夏天,计英有些浑身泛寒。
所以,她和宋远洲之间到底有什么呢?
不过,有什么都不重要了。
小孔氏已经被送到了家庙,歌风山房的人手就要撤下来了。
过不了几天,只要宋远洲带着人出门,三哥就会闯进宋家救她。
她会彻底离开,和宋远洲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就这样吧。
家庙,从前小孔氏也经常过来拜佛。
但她没想到过有一日,她会被关在家庙里。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天气有些丝丝秋意,小孔氏浑浑噩噩好几天,待到睁开眼睛,身边只剩下一个大丫鬟。
她在门前看着雨幕静坐了半晌,眼中有了凝聚的光,突然转头问大丫鬟。
“我的匣子呢?还在的吧?”
大丫鬟是从前小孔氏在娘家,亲自买回来养大的丫鬟,是她心腹中的心腹。
大丫鬟闻言当即从床下拿出一个两只巴掌大的小匣子。
“夫人,匣子在这呢。奴婢当时小心替夫人收着,没有被人查获。”
小孔氏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就知道放你那里,必然安心。”
小孔氏接过匣子,不疾不徐地打开,里面翻到泛黄的书信一封封都还在匣子里面。
有些写着“宋弟台启”,有些写着“计兄惠启”。
还有一封书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似重病之人所写。
上面一行字,“吾儿远洲亲启”。
林林总总十余封书信,小孔氏深处细长的指甲按住了那封给宋远洲的信。
她的嘴角没有似之前那般,看到那封信便勾了上去。
这一次,她手下颤了颤,指甲一下下剐蹭着书信。
指甲刮得书信发出刺耳的细响。
“吾儿远洲,你是不是开始过得痛快起来了?这般可不行,做母亲的,怎么能让你过的痛快呢?”
她说了这话,大丫鬟便静默地走上了前来。
“夫人要做什么只管吩咐,但凡夫人吩咐,奴婢自当全力做到。”
小孔氏不由地笑了起来。
“我是得好好想想,是让他一次痛个彻底,还是长长久久地痛苦下去,比较好呢?”
她看向了歌风山房的方向。
雨滴滴答答下着,她又重复了一边,“哪种比较好呢?”
歌风山房,笼罩在静谧的雨幕之中,除了滴滴答答的雨声,没有什么旁的吵杂。
这几日计英都异常安静。
她这般安安静静地待在西厢房里,宋远洲还以为是小孔氏的事情吓到了她。
小孔氏手里一定握着他和计英有关的东西,待他寻个机会,一定要全部查出来。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一些时间降低小孔氏的警惕。
关住了小孔氏,宋远洲开始把心思放在计英身上。
再过两日,就是计英生辰了。
☆、
歌风山房最高处的假山凉亭, 一向是宋远洲的独处之地。
他曾经在这里用望远筒,看到宋家院墙外面的街道、小河与河上小桥,曾在这里看到一个红衣姑娘骑着马奔跑而过, 曾在这里看到姑娘红衣飘飞,长发飘飘。
计英生辰那天, 宋远洲带着她去了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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